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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潘杂谈

假如工厂给我三天光明

时间:2020-09-17 21:20:08 作者:重庆seo小潘 来源:
一 一个偶然的机会下,我得到了一次卧底工厂的机会。 毕业之后的我,随着校招到了现在的工作单位,虽然每天来回奔波,但是还算体面。我对“工厂”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夏衍先生的《包身工》,那是未建国之前、最繁华都市里的工厂。未曾想过,如今城市化进程加

假如工厂给我三天光明

一个偶然的机会下,我得到了一次卧底工厂的机会。

毕业之后的我,随着校招到了现在的工作单位,虽然每天来回奔波,但是还算体面。我对“工厂”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夏衍先生的《包身工》,那是未建国之前、最繁华都市里的工厂。未曾想过,如今城市化进程加快、社会需求量之多,竟然催生出了一种新的社会群体——新市民。严格来讲,新市民一直存在,我自己也算半个新市民,每天坐着苏州的火车隆隆驶到昆山,思绪也被拉得越来越远。

匆匆忙忙前往报道中心,最后还是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。一路上看到了很多提着小桶的老大爷,他们同样行色匆匆,甚至都来不及看到他们的面庞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——或许他们也是迫于生计的千万新市民的一员。

报道大厅与我想象的不同,整体干净宽敞,每个区域划分明确,都有黄色的字标指引新来的打工者。签到、复印、拍照……整个过程如同生产线一般秩序井然,然后就可以到休息区进行等待。坐在休息室略显干净的椅子上,我默默地环顾四周,心里有些诧异。这里大多是年轻的小伙子,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,各自冷漠地划着手机,完全看不出什么样的家世背景和学历,似乎一切都隐匿在鼓起的行囊。

“去哪儿啊?”一个瘦高的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,瘦削的脸爬上了细细的皱纹,他边问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烟。

“我……我去仁宝。”我回答道,他拆烟的速度变慢了。

“哦,那富士康好不好?”

我摇了摇头,“不清楚,你呢?要去富士康吗?”

“我无所谓啦,随便报一个。”说罢,他冲我笑了笑,然后拆了一半的烟又塞回了包里,转身掏出身份证去了签到处。他的背影好像变得更加瘦削了。

又过了半晌,密集的人群逐渐变得稀稀拉拉,这才终于叫到我的名字。拿好相关手续,提上我唯一的背包,大踏步流星跟上人群。电梯里挤满了箱子,我行李少,我让开了路走起了楼梯。

到楼下点完名等了一会,有一辆面包车过来接送。八个人挤在了一辆车上,闷热封闭的空间里混合着汗液、劣质香水的气味,冲得我一阵眩晕。后排坐了四个年轻男人,他们互相挤着,表情淡然,就宛如一个个无情的挤压机器,却又不泛起一丝波澜。前排有两个姑娘,看起来年龄不大,没人跟她们挤在一起。

车在一路行进着,阳光照射进来更加让人烦躁——没有空调,打开车窗也无济于事。空气似乎凝结了,车上没有一点声响,没有一次交谈,每个人都是怔怔发呆,只有车载音乐里梦涵在轻轻浅浅地唱着“唱情歌齐齐来一遍,无时无刻都记住掌声响遍天……”

我想深入了解他们的生活与经历,但是尝试了几次与周围的人打开话匣子,最终都以失败告终。他们这个群体对我来说越来越像一个谜,不亲自深入体验,永远不会知道最终的答案。

车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染了发的男人,黄色占据了他头顶一撮,黑黄分层的颜色格外明显,穿着简单的短袖,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又无精打采的,再加上个子不高,背一弯就完全没有年轻人的蓬勃朝气。他行李带了很多,肩上背了两个大包裹,手又提了两个箱子,看起来有些吃力。我主动上前,说道:“我帮你拿。”黄毛瞥了我一眼,明显地迟疑了一下,最后还是说了句:“好。”我把两个沉重的行李箱费劲地提在手上,自然而然地与他攀谈起来。

黄毛说他已经换了好几个厂子了,上一家是富士康,没干几天就动了跳槽的念头来了仁宝。因为爱唱歌,以前还在KTV打工,可惜薪水不高,于是转头回了厂子里。

“没钱啊,有钱去哪里都行,吃香的喝辣的。”

“那你是稳定下来了吗?还要换厂子吗?”我转头问道,炎热的天气让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来。

“哎,不换了,打算认真干,钱够了就去开个网店,要不是……”他突然压低了声音,“要不是贷款没下来,谁在这儿遭罪。”说罢,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,娴熟地拆开包装递给我一支。

“啊,我不抽烟。”我讪讪地笑了,心里却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到。

他愣了一下,笑了,“你不抽烟?现在还有几个不抽烟的。嘿嘿,我是一天一包烟,心情不好就一小时一包……哎,赚点钱全在烟上了,就剩五十还给了体检押金,要等明天才能退……”

他絮絮叨叨了一路,我这才知道他是安徽人,93年的。

领头的是个穿黄衣服的大汉,身材魁梧,嗓门洪亮,粗糙的大手攥着身份证,挥舞着上下刮汗。人群熙熙攘攘,汗臭味直冲天灵盖。大汉喊着我的名字,“陈啥……陈那个啥……”

“哎,我,陈锟”我挤上前去。

把每个人喊了一遍之后,大汉又开始不停强调重复不要擅自脱离岗位,不然会被拉黑名单的云云。我和黄毛站在那儿,听得也不是很清楚。要填两个表单,我在包里翻来翻去也没找着笔,巧了,旁边一个小哥一直在推销他的APP,只要注册就送扇子送笔,好嘛,这不是抓住我的痛点了嘛。黄毛抢先我一步注册了软件,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笔和扇子。他轻轻地用笔在手腕上划了划,墨水时隐时现。

“我就知道这送的玩意儿质量不怎么样。”他低声抱怨了一句,但是哈了哈气甩了甩继续用起来。

填完之后,每个人分到一个袖章,“奔图小时工”,估计这又是哪个劳务,套在手臂上就代表是由他带过来的,去工厂之前都归他管。

站在露天下,太阳很晒,每个人都躲在墙壁的阴影里,只听见大汗在叽里咕噜的说着。“准备好苏康码和身份证复印件,进里面去排队,有人会带你们走,明天早上不要吃早饭,要体检,体检完了退押金……”

不知又过了多久,魁梧大汉的声音才终于消失,转头黄毛跟我快速来到室内,抢占了休息区的位置。说是抢占,其实就是站的离空调更近一点,这也没凳子,人少的时候所有人就蹲着,人一多起来,那就得全员站起来了,像极了军训时候的列队,虽然挤,但还好有空调。他习惯性地摸出了一根烟,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旁边“禁止吸烟”的标语。他尴尬地笑了笑,又把摸出来的烟放了回去,说:“嘿嘿,习惯了。”说完,他打了个哈欠,耷拉着头,仿佛在准备给我展示如何站着睡觉,我记得他说自己昨天在网吧熬了一夜。

后座的白衣服小哥不停地谈论着自己在浙江的经历,说着青团很好吃,说着浙江本地人看不起外来打工的人,又说起了武汉,然后吐槽沿海台风非常频繁,前几年因为台风还有人被高空抛物砸死。看来经常奔波,始终没能在一个城市稳定下来。

虽然来这儿的人大多是初中学历,但是我却很少听到他们说脏话。反倒是我转过头去跟他们闲聊时会时不时蹦出几个脏字,努力让自己身份更真实,以便让自己更好地融入他们。

“……你知道,像我们这样的打工的,有几个租得起好一点的公寓,房价多贵,幸好工厂里都有免费的宿舍,环境嘛,将就将就得了……”

“我咋不知道,世硕你去过没,还有达丰,宿舍环境算不错的了,还有独立厕所,这仁宝估计不咋样,要是脏的话,我就直接走了,换下一家去……”

“你这住哪儿根本不是问题,凑合凑合就能睡,还嫌这嫌那的,管饭就行。”

“管他宿舍咋样,最重要的是妹子多啊,仁宝妹子多!”

“卧槽,是嘛…”

“……”

黄毛被我们的聊天声吵醒了,睡眼惺忪地悄悄对我说,“反正我不换了,我都换了好几家了,这里我要好好干了。”

我对近些年来有关新市民的政策有所耳闻,总体来说国家政府还是比较关注这类群体的,但是没想到他们的生活还是会充斥着不满,充斥着索求。如何能更好的帮助他们,可能只有从最基础的开始。

填完问卷还要进行个人信息登记,学历栏我只写到高中。

“果然高中学历就和我们这样初中都没念完的不一样,那什么鬼字母,看得人头疼!”说完他在学历栏那里跟我填了一样的高中。

“我们还要培训多久,一天都在这?”我装作没看到他写字,转头问起来他。

“是啊,兄弟,刚进来前两天都要培训,第三天就可以上班了。还好明天培训也有钱拿,嘿嘿,没事,哥带你看剧,你看我还是会员呢。”说完,打开了他的爱奇艺,看起了上映许久的《麻雀》。他是真的快速消费,竟然还有会员,比我冲动多了。

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,我和黄毛就成了兄弟。

面试就简单问了26个字母,是否接受夜班,然后就是枯燥且无聊的员工培训,讲师在前面将规章制度时唾沫星子横飞,更多的时间就是直接放录像,下面的员工昏昏沉沉,或者手指飞快地刷着娱乐软件,有几个甚至直接趴下睡着了。坐在我旁边的黄毛一会儿看看讲师,一会儿又看看手里的电视剧,挠了挠头,难得地说了一句脏话:“草,真烦。”接着就默默睡着了。

我心不在焉地回想着上午的事情,他们似乎只是为了能快速地赚到钱,来让自己快速满足而已,今朝有酒今朝醉,花钱容易存钱难。

到了中午休息时和黄毛一起在沙县小吃里吃饭。一到店里我就跟他说我请客,他一下子V缱×耍?恢?栏么鹩?故歉镁芫??锏寐?惩ê臁